自诩侠客轻狂,不甘庸凡,还嫌故事不够跌宕。

【剑三/花羊】品花宝鉴·三

被敏感词折磨了好久……看到错别字其实不是真的错,是作者自查的敏感词。


第三幕    道友论道,侠客行侠


尽管对万花门徒(尤指男性)意见很大,我最终还是答应了陆师兄跟他们在一起。一是因为旧友不见,要找点机会叙旧;二嘛,有师兄相伴左右,事事提点,总不会造成什么麻烦。

萧若白赢了第一场比赛,自然晋级。会场考虑还算周全,第二场比试安排于首试结束的三天后,而首试尚有四天才结束。——也就是说,离下一场至少还有七日光景。比赛地点仍是长安擂台,优胜者须提前一日前去抽签,决定对手和顺序。

于是下午无事,陆师兄照顾我第一次下山,有意带我在长安城中游览一番。


莫怀瑾笑眯眯地凑到师兄身侧:“我也是第一次出谷啊,你带着我么?”

陆师兄正经道:“当然可以,但你得答应我路上不得使坏,捉弄我师弟。”

莫怀瑾扫了我一眼:“小羊羔有什么好玩。要使坏也是——”

后面半句声音太小,我没听清说的什么,却只见师兄面上忽然变色,恼火道:“住口!”抽手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招呼过去。不过对方身手矫捷,轻松避过。

他俩感情似是很好,又你来我往拌了几句,方才转身去看一边百无聊赖的萧若白:“师弟,一起去逛逛吗?”

萧若白面无表情,声音清淡,却带点嘲讽意味:“我凑什么热闹?不去。”

我顿时松了口气。

不知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明显,他似乎看懂了我在想什么,幽深的眼眸往我转过来,意味深长地盯着我,片刻后又是一声嗤笑。

虽然是轻蔑的动作,我却无端从这细微表情中读到了一些怜悯。

这人的确古怪。


那时候长安还未有动乱,巍峨城墙背后依然是繁华盛世、殿宇楼阁。我同师兄进入内城,立刻被裹挟进人群里,推推搡搡的,差点冲散。好不容易脱离了主干道上的人潮,在角落站定,不经意地看到了莫怀瑾和师兄的手十|指|交|叉地扣在一起。

我怔了一下,抬头,又看到师兄喘|息时,莫怀瑾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着师兄脊背,神色温柔,却越发令我难以理解。


在长安西市的茶棚里歇息时,忍不住偷偷问了一句:“师兄,你跟莫大侠是朋友吗?”

陆师兄微窘,但仍挺着脊背做出一副坦荡模样:“两年前我不是在万花疗伤吗?怀瑾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
“哦,”我点头,此刻又想起顾青青,“万花谷的人,确实妙手慈心。”

“你这么说,是不是因为在天都镇遇到了青青和若白……他们救护百姓了?”莫怀瑾忽然凑过来,好像对此话题很感兴趣。

我倒也无可隐瞒:“确是如此。不过我指的是顾姑娘,并非萧若白。”

莫怀瑾眯起眼,对我一抬眉:“顾青青那小丫头,如何能与萧师弟相提并论?他对医术的理解比顾青青好得多,只是心性不合,不爱修习而已。何况师弟武功之高,连我都自愧不如——你也见过了吧?”


言下之意,似乎丝毫没有把仙女姐姐放在眼里。

这种态度让我很是不以为然,便极力辩护:“就算如此又怎样?在天都镇时,那萧若白不是在客栈里睡觉,就是闲坐着看书,万事俱是顾姑娘一人糙持。如此劳累一个弱女子,岂是君子所为?”

莫怀瑾道:“你这话也真好笑,顾青青虽是女子,但两只胳膊两条腿,不残不废,为何不能劳累?莫非你们纯阳宫的女子,都像大家闺秀一样束之高阁,成天学习女红吗?”

“……当然不是。”

莫怀瑾很是好笑:“那不结了?大家一样的上课,学习医术,修炼武艺,你怎能因她是女子,就轻视于人?”

“可,可也不能坐着看她忙里忙外吧?”

莫怀瑾正色道:“你着实是误会了师弟。顾青青去年考校不合格,这次回谷后,要重新接受医术试炼。若白把事情都交给她做,当然是为她好。”

我瞠目结舌,对于这样的强词夺理、颠倒是非,竟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

陆师兄见我俩说的僵了,赶忙出声打圆场,却是劝我:“师弟,你有所不知,他们万花谷的规矩与纯阳迥异,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师兄,想问他一句怎么胳膊肘往外拐,但最终没有说出来,只是敷衍了个“哦”字。

莫怀瑾“哈哈”笑了,对师兄道:“你们纯阳宫看似逍遥,其实凡事都太死板。既然广收门|徒,本就不该心存男女之别。”

“好了,你少说一句,不吃亏吧?”陆师兄闻言推了他一把,“少年血气方刚,若不存男女之别,岂不乱套?我看你们万花谷,也未必就怎样高明。”

“照你这么说,男男也应有别吧?”

师兄终于忍无可忍:“莫怀瑾!”

“诶,说笑而已,何必动气。”那万花徒见师兄面上薄怒,反而笑的更开心了。


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。

不仅为向来老实的师兄居然会说“少年血气方刚”这样的话,更为莫怀瑾那句“男男也应有别”——我根本没明白说的是什么,师兄却很懂的样子。

陆师兄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鲁直的陆师兄了。

这些,多半都拜他们万花谷所赐。


莫怀瑾不再出声。我不算恼火,但来时的好心情也散了七七八八。看陆师兄仍旧兴致勃勃的模样,只能闭嘴,强作笑容,继续游览。

大唐盛世,万国来朝,西市番民之众多,令人咋舌。路过一间胡人经营的酒肆,师兄道是酒好,邀我进门尝新鲜。因为客人实在太多,我们一行三人只好挤在窗边两人桌上,加了张凳子,师兄和莫怀瑾挨着坐于一处。

酒肆里的音乐带着异域风情,袒|露纤瘦腰|身的胡姬热情地摇摆着臀胯,脐下一颗南洋珠闪闪发亮,就如她明媚动人的眼神。我看的尴尬,然对面陆师兄和莫怀瑾也诡异的很,便扭开头去看窗外景色。

谁知这一侧目,就直直望见街道尽头,几个官兵把一名小乞丐推搡在地。


小乞丐猛地弹跳起来,趁着股蛮劲把面前的一个士兵撞翻,而后便被另外两人拉扯住胳膊,重重掼倒,被撞的士兵爬起来,抬脚便踩,也不分哪里,几次重重踩在头上,再抬脚时,我分明看到那脏兮兮的小孩似是眼角开裂,不一会儿,淌了满脸的污血。

那士兵还不解恨,骂骂咧咧地抽出腰刀,两人合力将孩子摁住,好像要割他手脚。附近商铺见势不好,都赶紧掩上门,行人远远察觉动静,亦纷纷避让,恐飞来横祸。


我大惊,顿时拍案,拿了配剑夺门而出。

身后陆师兄喊“师弟何事惊慌”,来不及回答,运起蹑云逐月冲到那几人身前,挥剑将横在半空的腰刀挡去,而后起脚踹开左右两人,将小乞丐挡在身后。

那三个士兵不想竟有人出手,爬起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,待看清我,又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对我辱骂吼叫:“艹你祖宗的,你这个臭道士吃了豹子胆了?!敢打我们城卫军?”

他们如此虚张声势,在我看来反而没有威慑,只是听得“城卫军”,不知是何官衔,便垂剑施礼:“在下纯阳弟子吕存焉,拜见三位军爷。方才,并非有意冒犯,只是这小乞丐实在可怜,心里不忍。敢问军爷,他所犯何事?”

“嘿嘿,臭道士不知天高地厚!老子处置人,用得着跟你报告吗??”

我直了身子,上前一步:“军爷何出此言?国有国法,就算是皇亲国戚,当街杀人,不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吗?”

“哟呵还挺会说!”那领头的士兵攥了攥刀,怒目相向,“老子还他妈就不乐意交代,你待如何?!”

我道:“没有罪名,为何痛下杀手?”

“关你屁事啊!快点滚蛋,要不然老子连你一块宰了!”

我本来就满心恼火,此刻一齐发作,也不欲再费什么口舌,只把长剑当胸一挽:“既如此,那休怪在下得罪了!”话音落时,抽剑便刺。


那三人喝骂着冲上来,三把唐刀招招往我要害招呼,甚是凶恶。只不过他们武功太过稀疏平常,破漏百出,我并未放在眼里,不疾不徐运起紫霞功,将北冥剑招式一一使来,打的这几人躺地嚎叫不绝。

此刻陆无师兄与莫怀瑾俱已赶来,见此情景,勃然色变。陆师兄当先叫道:“吕存焉!住手!”

莫怀瑾道:“你这师弟当真不谙世事,这官|兵是随便打得的吗?”

我闻言停手,不知所措,师兄此刻看到小乞丐还瘫着,好像意识已经模糊,便不再责怪我,将他从地上抱起。莫怀瑾看了一眼,上来点了他两处学位,又在他身上头上细细摸了一圈,而后叹口气:“死不了。”

我一时愤恨,又往那官|兵身上踹了一脚:“畜|生!”

陆师兄赶忙拦我:“走吧!”

我虽不解气,却也无法,杀了他们是不能,便收了剑。莫怀瑾见状,背起那个小乞丐,当先领路。


然而唐兵虽霸,却也不全是草包,我们还未出西市,便在一个岔道前被两队士兵拦了下来。他们扶着被打官|兵中的一个,一步步走到面前,领头的便指着我问道:“是这个道士?”

那个人立即哀嚎哭诉:“没错,就是他!就是他打了我们!大人,这狗娘养的道士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!他……”

“好了。”那个大人斜着眼,上下打量我一番,挥手,“带走。”

士兵一拥而上,长戟整齐地往我们一指,千钧一发。


陆师兄立即服软,替我求情:“大人,我师弟第一次下山,不知礼数,且救人心切,并非有意冲撞。请大人念他仁义,网开一面。”

大人嗤笑:“听你的意思,好像在说是我们守军该打咯?”

“不……”陆师兄嘴笨,无话辩驳。莫怀瑾伶牙俐齿,此刻却不声不响,背着小乞丐杵着,冷眼旁观。

我知道自己闯了祸,虽然心里不甘,却也无法,只得提剑而出,按下怒气:“大人,是我出手打人,与他们无关!我自甘就擒,请大人不要为难这二位侠士。”

男人扫了我一眼,对我抬了抬下巴:“带走!”


“师弟!”陆师兄焦急的喊声从背后传来。

我被两个士兵押着,无法回头,也不想回头,只停了一停。

“我们会想办法。”他最终这么说。

我笑了笑,一声不吭,默然前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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